这是人类的伊大布

你尽你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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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娃

*cp苏中露中
*国设虐向

伊利亚曾给王耀讲过一个故事:
“曾经俄罗斯有两个相爱的人,后来男孩要离开女孩去很远的地方,在寒冷的他乡,他无比的想念女孩,所以每年都做一个木娃娃,每年的木娃娃都可以把去年的包在里面。后来他终于回到家乡,把所有的套娃套在一起送给了姑娘。这就是套娃的来历。”
讲到这儿,他低头微笑:“要不要,我也给你做一个套娃吧。”
王耀枕在伊利亚肩上,嘟囔:“好啊,就当是你在我家蹭吃蹭喝的费用。”
“蹭吃蹭喝是不需要费用的。”伊利亚一脸理所当然,“需要的话我可以用一个吻付费吗。”
然后笑着被王耀推到了一边去。

半个月后他在会议上被伊利亚拉到一边。他从胸前的口袋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个小纸包,一层一层打开,过程冗长到王耀都开始好奇是什么东西要被如此保护。最终包裹在内心的东西终于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王耀费了很大劲才辨认出来小人扭曲的鼻子和眼睛,还有凹凸不平的身上像是用指头粘着颜料抹出来的红衣服。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黑色曲线和点,他不忍心把它们跟服装花纹联系在一起。
他憋着笑把小木头人攥在手里:“万尼亚,你到底跟玛特罗申卡有什么冤仇。”【玛特罗申卡是常见套娃上绘着的穿着民族服装的姑娘】
伊利亚耸耸肩:“刻刀不是很好用,我也从来没做过这种玩意儿。”
几千年文化古物韬养出来的王耀却很认真的端详起了手里这个骨骼精奇的小人。原本应该是圆润的身体被伊利亚削成了多面体,红色颜料厚薄不匀,表情像是在赌气,但大小不一的眼睛却被雕琢的蛮有灵气。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小人脖子上的一团黑线,他瞥了一眼伊利亚:“咳,伊利亚?别告诉我这是我的辫子。”
“啊,今天会议居然提供黑啤汁。”伊利亚突然转头对远处的侍者感兴趣起来。
王耀翻了个白眼,却没法阻止自己的嘴角扬了起来。他温柔的摸了摸这个不如小拇指大的木头人,把它包回了纸里,拍拍仍在对黑啤汁兴趣盎然的伊利亚。
“我很喜欢,万尼亚。”他直截的告诉伊利亚,然后看到伊利亚眼里亮了一下。
王耀心里无奈的腹诽这个一米八的北极熊怎么这么喜怒形于色城府毫无,手上还是把纸包放回了伊利亚胸前的口袋。
“这是第一年的思念,以后一定会一年比一年更美好的。”伊利亚摩挲着口袋低头说。
“嗯,我等着。”
王耀脱口而出。


人们总说不要把情感寄托在小什物上,因为它总会变成感情变质和破碎时的殉葬品。等到旧人看到它的遗体时,只会更伤心。
伊利亚说过,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好。他的手艺进步飞速,第三个套娃已经眉眼灵动, 身体也圆乎乎的可爱极了。但托里斯却明显察觉到了变化,当在手里转动着木头雕刻时,木屑飘落,伊利亚却不再有以往的轻快。他的眉头是紧皱的,眼神也飘离不定。
电话铃兀然响起,手中的锉刀赫然划到了指头上,伊利亚怔怔的仿佛听到皮肉被隔开的声音,却没什么痛感。他抓起电话,里面是爱德华颤抖的声音:
“布…布拉金斯基先生?王耀先生拒绝出席今天的苏维埃会议,并且……”他欲言悚止。
“并且什么?”伊利亚沉声说。
“王耀先生说,你要是再插手异议他家的政治主张,总有一天你们要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不如现在就放下手里的套娃,别再做了。”爱德华小心翼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重复了王耀的话。
伊利亚木然的挂掉电话。他这才注意到他是用受伤的手接起的电话,手柄和座机上都滴满了红色的液体。
他不知道该先包扎哪里,是鲜血涌出的手,还是自己被愤怒和失落凌迟的心脏。
不对,自己的心脏,早就被放火烧掉了。

撩完狠话,挂掉电话的王耀疲惫的坐倒在椅子上。
他好累,不管是家里艰涩异常的改造变革,还是应付世界政局风起云涌的分身乏术,或是把自己的心用谎话狠狠地抽打了一顿后囚禁了起来。
只有他和伊利亚两个人明白,放弃做那个套娃的意义是什么。很久以前的那个俄罗斯的故事里,远在他乡的少年把一腔思念雕刻成大大小小的套娃,可是故事里没有说,他是否真的一直是在为爱雕刻,又或者只是死灰般的心,在机械的发泄自己的怨艾和凄凉。
那套娃,究竟是伊利亚对自己的爱,还是饮鸩止渴的欲望?

他最终还是和伊利亚兵戎相见了。不仅上膛相对,他还嘲讽的带走了冰湖里的苏联坦克当战利品,
有时他走过街头,看着家人们吆喝着撕下墙上张贴的“中苏友好”的海报。那上面画的两国人民曾经那么紧密的拥抱着,就像他曾经也知道伊利亚的胸口有多温暖。
但是都不再了。就像褪色的海报被撕裂时发出短暂的哀嚎,在垃圾箱里等待被焚毁。墙上残留的纸角被铲掉后,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一个一个国家会相继向中国敞开怀抱,他最终会和每个国家周旋共处,不管是否笑里藏刀。而最开始只想两个人依偎着面对全世界的冷眼,已经成了想想都会心痛的幼稚美梦。
仿佛这两个国家从一开始就不共戴天,仿佛这两个人从来就不相信万古长青。
伊利亚依然在做套娃。
现在他手中的套娃早已圆润,精致,雕刻精美漆画绚丽,还镶有闪亮的石头。伊利亚眯着眼睛,用手捏着画笔一点点描出衣服的金色花纹。任是放在哪里,这都会被人赞叹为一件艺术品。
他把套娃的壳削的越来越薄,薄的仿佛一捏就断,只为内心空出更大的地方套住以前的套娃。他怕自己如今粉饰的外壳,容纳不了曾经鲁莽的感情用事。
窗外风云涌动,剑拔弩张,他也只愿意在自己的房间里,伴着嚓嚓的打磨声和满地羸弱的木屑。
那个故事里的少年,恐怕在雕刻每一个套娃时,都在害怕家乡的姑娘已嫁为人妇,再也不愿等自己吧。每一条花纹都是在自欺欺人,每一朵雕花都是在追悔莫及。就像自己,即使抱着精细雕刻的套娃回到旧地,又有谁愿意要这苦涩的成果呢?
他只雕给王耀一人的东西,王耀却再也不会要了。

伊利亚消失后,王耀狠着心打扫了一遍他的屋子。
这是他离开前最后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里的请求。彼时王耀已经几十年没听过伊利亚真正的声音了。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在世界会议上听到过,但只有在两个人的听筒里,他才听出了伊利亚的疲惫,绝望和自嘲。
“那个少年依然还愿意一年一年的刻着套娃,等待回到自己心爱的姑娘那天到来。可是他要死了,争不过命运被腐蚀到骨头里的病痛带走。他最后的希望就是家乡的姑娘,不管是否还在等自己,还是已经嫁人,都能来趟自己住的屋子,亲手带走这些套娃。”
他呓语着讲完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结尾,就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王耀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深呼吸走向自己尘封多年的柜子,拿出自己亲手雕琢的几个套娃。最外的也是最大的那个套娃身上绚丽多彩,是最完美的一个。
他拿起它,凝视了很久,抓起一边的刻刀,在套娃脸下面的位置用力刻了起来。他刻的毫无章法,一味使用蛮力,精美的漆面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细长的凹槽。他抓起一边的钢笔,蓝黑色的墨水沿着凹槽的木头纹理渗开,就像雕刻最初最小的那个丑陋的小木头人,他窃笑着在他脖子上,画了一道黑色的像是发辫的线。
“咔啦。”
钢笔的尖头摧毁了不堪一击的木头外壳,原本就被打磨的很薄的套娃经不起自己的一番折腾,从脖子上黑色发辫的地方猛地裂开了。
他呆滞的看着破损的套娃。很久很久才放下笔叹口气,把碎片和其他几个完好的套娃收回了柜子里,再没说过一句话。
原来还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坦诚的实心小木头人,只有那时他可以随意所欲的雕刻心上人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后,其实也不过是十年后,王耀淡笑着把这套套娃拿给伊万看。
“可惜了,如果不是他鲁莽的破坏,这本来是完整的一套。”伊万摩挲着最大的套娃的碎片,露出沉吟的表情。
“他没想破坏。”王耀摸着断裂处的棱角,纤维里的黑色墨水证明着曾有一个人急不可耐的想给它上最后的黑色。“他想重新完善它,可惜覆水难收了。
一边一层层打开套娃,掏出最里面的丑陋小木人的伊万扬起了眉毛。“这真的是一个人雕刻出来的吗,虽然能看得出来这是穿红衣的你,但是实在不敢恭维啊。”
“也就只有你能看得出来,这雕的是我了。“王耀无声的回答,不动声色的把一丝心酸吞进肚里。
隔了半个月,世界会议上的伊万兴致勃勃的把王耀拉到一边。他从包里摸出一个裹的很大的纸包,一层一层的拆开。
莫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王耀心头一震。
最后一层纸被打开,一个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一个挺大的木头套娃。
王耀默默的把套娃拿在手里。它的表面就像当年一样凹凸不平,努力画出的两只棕色眼睛歪歪扭扭,脖子上一条黑色辫子被着重突出的刻了出来。但套娃身上的红色衣服被清晰的勾勒了出来,即使上色根本不均匀。
他的喉头梗住了。
伊万显得很得意又有些局促。“我从来没做过这种玩意儿,刻刀也不太好用。我只是觉得你的套娃需要一个最外面的屏障,就自己试着做了一个。”
一个人的内心真的可以做到波澜汹涌又安宁平静吗?王耀做到了。他只是默默的用手感受着木头的棱角,凹凸不平的上漆,感受着伊万担心自己做的套娃装不下其他几个而特意选了很大一块原材料时的担心和期待。
他眯起眼睛,却挡不住酸涩的充满了眼眶的泪水。
“……小耀。”伊万看到王耀的泪水,内心不安被放大到了极点。“对不……”
“我很喜欢,伊万。”王耀低声说。他看到了熟悉的亮光从伊万眼里一闪而过。他接过木头套娃,微笑着说:“这是第一次,以后一定会一次比一次更好的。”
王耀快速抹去了眼泪,拿起包装纸和伊万一起把木头人包裹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包的这么仔细,只知道喃喃的说:

“嗯,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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