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的伊大布

你尽你所能。
主恋与◆舟,白起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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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兔日末班车,国设虐向

*cp露普
*如有纰漏多多包含qwq


从军事判决决定东普鲁士将归为苏联的那一刻起,基尔伯特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是国家,生老病死三餐休宿都与他毫无干系。能决定他是谁,他为什么活着的,只有他的信仰,国土和家人。
现在这三样东西都被强行从他身上剔除了,他不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充其量只是一个战利品。

不过,即使自己是个活死人了,也总比那个在莫斯科为自己精心打造了政治鸟笼的人要活的真实。
伊利亚的脸色依然是青紫的,战争的余威在他的身体每个地方阵痛着,在他的血管里蜇痒着,每个苏联人的牺牲都是从他身上削下来一块血肉。所以基尔伯特也丝毫不意外,他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要把自己撕碎的危险笑意。
他是恨我的,很好,本大爷也恨他。
“你们斯拉夫人不是一向都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吗?”基尔伯特咧着嘴,坐在伊利亚的桌子前。“你难道不觉得用一把机枪把我的头打个稀巴烂,对你来说比较解恨?”
伊利亚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表情如常的凝视着基尔伯特。良久,他淡淡的说:“这颗头颅太漂亮了,我舍不得。”
基尔伯特嗤之以鼻。
“何况,对于你来说,撕扯掉你的一条胳膊都不如分离你与路德维希来的痛苦。”伊利亚温柔的笑了,“在莫斯科呆的还习惯吧?好好享受你与整个苏维埃同生共死的囚徒岁月吧。”

伊丽莎白几乎要被基尔伯特的变化吓到了。
除了穿衣行事依然像一个军人,除了每天晚上他会在暖灯下继续自己的本大爷日记,他变的彻彻底底。他开始无比的安静缄默,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除了定时出现在加盟国会议桌的角落,平日像个游魂一样,谁都难以发现他,他也不希望任何人关注自己。
他有可能会在广场上喂一天鸽子,也有可能突然就坐着铁路去波罗的海边。曾经被关进监狱时狱警用靴子踹他的手都没能让他丢下的铁十字,被他收进了匣子,放在抽屉的最深处。他强迫自己的喉咙接纳比啤酒暴戾多了的伏特加,至少用这个灌醉自己也要快得多。
“行行好,基尔。”
他再一次醉倒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时,头顶上方出现了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我可以把你这毫无起色的作风归为你对自己悲壮的「埋葬」吗?”伊利亚脸上带着毫无理由的怒色。“万尼亚认识的人可不是你这样子的。起来,我扶你回床上。”
晕眩夹带着刺痛的大脑给基尔伯特展示着乱七八糟的回忆。他低声说:“给我滚出我的房间。”
“你终于不用那个惹人厌的自称了。”伊利亚直接忽略了他的言语,弯腰拉起了他的胳膊。基尔伯特突然愤怒极了,抬起的手猛地抓住了酒瓶就抡到了伊利亚的脸上。
都下地狱吧。他烦躁地闭上眼睛。
他感到伊利亚退了几步,静静的靠着墙不说话。实际上伊利亚没有做任何止血的措施,他愣愣的看着温热的东西从视线上方蜿蜒而下,流进领子滴到了自己手上。
他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即使一直认为他就是个疯子,反常的举动还是让基尔伯特弹坐了起来,诧异地看着伊利亚。
“你知道吗,”伊利亚轻轻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顿时显得更可怖,“我想起了当时在斯大林格勒巷战,你给我的那一枪托子。当时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不管是因为头上的洞,还是你拿着枪一脸得逞的表情。”
“拿枪砸你是因为你当时拿枪瞄准了我。”基尔伯特一字一顿的说,“而我觉得当筛子没什么有趣的。”
“那为什么不拿子弹回击我呢?”
“我当时耗光了子弹。”基尔伯特直截的回应。
伊利亚看着基尔伯特的脸,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基尔,难道说因为你的眼睛是赤红的,所以你就要把你看到的世界全部染上鲜血吗?”
“那你呢?”基尔伯特反唇相讥,“因为你没有心,所以你就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别人的心一定是你的?”

再次躺在沙发里,听见门被摔上,基尔伯特摸着脸上挨了一拳的地方,想着伊利亚离开前脸上的愤怒和失望,突然很畅快的笑了。
我恨他,很好,这样他也恨我了。

第二天的加盟国会议,基尔伯特居然起了个大早,很早就出现在了会议桌上。所有人看看他红肿的脸,再看看伊利亚头上的纱布,都在一边嘀嘀咕咕。
娜塔莎倒是不屑于嘀咕,差点为了她哥哥头上的伤把热茶倒了基尔伯特的腿上。

苏维埃的强盛是那样的万众瞩目又突如其来。基尔伯特觉得,自己的囚徒岁月真的要与天共老了。
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只黄色的小鸟肥啾,有一天早上安静的躺在了笼子底部。兽医说作为一直普通的鸟,它的寿命已经到极限了。基尔伯特不想问为什么在自己肩膀上呆了几百年的肥啾会衰老,他默默的找了花园草很深的地方,把它埋了。
第二天,他房间门口放了一个鸟笼,笼子里是只很像肥啾的黄鸟。基尔伯特皱着眉头嘟囔了句“混账”,还是把鸟笼提回了房间养着,依然管他叫肥啾。
他突然又像活过来了一样,每天吵吵嚷嚷的。伊莎不得不给了他一锅才制止他在早饭桌上哼歌,冬妮娅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强迫症一样检查日程,他甚至开始接触那些政治文件,有时帮伊利亚回复几封上司给他的信。
新年的晚上,伊利亚挑着眉毛和有些醉了的基尔伯特说:“基尔君,我觉得你非常像王耀同志家里的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读作「二踢脚」。”
他莫名其妙的瞪着伊利亚,最后摇了摇头,接过伊利亚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本大爷从来都只像小鸟一样帅气!
“————我说的可不是你送我的那只鸟。”他撇撇嘴。“他简直和你一样蠢,而且不听人话。”
伊利亚看着基尔伯特嘟嘟囔囔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温柔微笑。

“我一直在努力听的。”



两个阵营锋芒毕露的对峙,使得每个加盟国的头上都像悬着几枚核弹。人心惶惶,空气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那个曾被自己教导用兵方法,摆脱了日不落的殖民的少年,终于成为了可以呼风唤雨掌控世界,与伊利亚叫阵的霸主。基尔伯特看得出来伊利亚的焦虑,棋逢对手并处于下风,让这个其实对自己严苛至极的男人非常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虽然他的目标不是自己,但这依然让他很难接受。
而他终于开始发现伊利亚真正的病灶。
“看在神的份上,你能看一眼这些快溺死的企业吗?”他把整理好的一份档案拍在了伊利亚的桌子上。“人们甚至都吃不到饭,怎么可能有力气挥动锤子造飞机和坦克?”
“首先,苏维埃是无神论的秉承者,所以我不会看在神的份上的。”伊利亚瞟了一眼档案,上面的对比图触目惊心。“其次,你这样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本大爷不想和你开玩笑。”基尔伯特冷冷地说,“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一步一步把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等着别人踢掉脚下的凳子。”
伊利亚难看的咧嘴笑了一下,然后把档案随手丢进了桌子旁的垃圾桶,转身面对着冬季荒芜的街道。
“我比谁都清楚我生病了,我亲爱的基尔。”他突然哽咽。
基尔伯特这次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他看着伊利亚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显得却有些渺小,甚至要被逆光吞噬。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很恐惧,就这么三步并做两步的绕过桌子,突兀的拥抱住了伊利亚。
“这可不是本大爷认识的布拉金斯基。”
没人喜欢战争,也没人会对潜在的灭亡毫无畏惧。
“你真的认识过我吗?我又真的认识过你吗。”怀中的伊利亚闷闷的说,但没有挣脱基尔伯特的胳膊。
基尔站着伊利亚坐着,他的拥抱姿势堪称别扭,基尔伯特坚信伊利亚的脸正被自己胸前的扣子硌着,估计呼吸也很困难,但他依然顺从的靠在自己怀里。
拥有世界上最广袤国土和最强军事的最大国,此刻像一个得到了整个玩具店的孩子一样心满意足。


潜藏的病灶终于爆发并迅速拖垮了这个国家。比起成批成批的坦克炮弹,空荡荡的食盘才是人民真正上心的。当那三个整日里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加盟国敢于率先站起来并把镰锤勋章丢到伊利亚桌子上时,事态变的简单到残酷。
曾经与他们站在一起的王耀曾说过,这世界上最真实的场面就是树倒猢狲散。如今伊利亚面对的真实,不亚于被昔日家人五马分尸。
而基尔伯特突然就能够听到,隔着一堵柏林墙那边传来的呼唤。处于伊利亚边界的自己终于等到了防备薄弱的时候, 舆论,政局,人民的呼声,都在阐释一个他畏惧又期待已久的事实。
他该回家了。

尘埃落定。
他走进伊利亚的办公室,轻轻地说:
“本大爷要走了。”
其实他不管打不打这声招呼,柏林墙已经在一锤一凿中轰然倒塌。德意志的鲜血重新在自己身体里奔涌,他能感觉到重新化为完整的柏林正在自己和阿西的胸膛里共同跳动着。
这是他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而梦寐以求的。他不再是一个个体,但与阿西同在更让他开心。
只是,他总该跟曾经角落里小小悸动的心跳道个别。
伊利亚依然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街道,那里贴了许多横幅和口号,每个字眼都敲碎了六十多年来的所有荣光和承诺。
“别看那些了。”基尔伯特出声说,“本大爷跟你说声再见就走。”
“你不觉得,”伊利亚的声音有些嘶哑,之前的会议上他对那些官员几乎歇斯底里的怒吼。“不辞而别,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吗?”
“我比较喜欢有始有终。”基尔伯特说。
伊利亚低低的笑了一声。
“很可笑的是,我现在觉得我被抛弃了。”他扬声说。“明明是我伤害了你们并把你们推离我身边。”
“……我很想说这不是你的错。”基尔伯特沉吟了一下说。
“这是我的错。谁叫我也有个名字叫苏联呢,只要这个国家溺死,我就没机会再呼吸。”
“你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你就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差点窒息。”基尔伯特有些艰难的开着玩笑。
伊利亚转过来,微笑着看着基尔伯特:“我当时告诉你了不要在冰面上乱蹦乱跳。”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再见。”基尔伯特最后说。
“对不起。”伊利亚回答。
基尔伯特走出了他的房子,并且再也没回来过。
“我恨他,这很好,他也是恨我的。”
“可惜我们都忘了告诉对方我爱他,他也是爱着我的。”


一年后在西方温馨的圣诞夜里,伊利亚完成了他所说的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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